(二、总略宣说修持轨理)

略说修习轨理分二:一、正明修法 二、破除此中邪妄分别

初中分二:一、正修时应如何 二、未修中间应如何

初中分三:一、加行 二、正行 三、完结

今初(加行)

初加行法有六。乃是金洲大师传记,谓善洒扫所住处所,庄严安布身语意像。由无谄诳求诸供具,端正陈设。

次如《声闻地》中所说:“从昏睡盖净治心时,须为经行。除此从余贪欲等盖净治心时,应于床座或小座等结跏趺坐。”故于安乐卧具,端正其身,结跏趺坐或半跏趺,随宜威仪。既安住已,归依发心,决定令与相续和合。

于前虚空,明现观想广大行派及深见派传承诸师,复有无量诸佛菩萨、声闻独觉及护法众,为资粮田。

又自相续中,若无能生道之顺缘——“积集资粮”及除逆缘——“净治业障”二助缘者,唯励力修所缘行相之正因,亦难生起。是故次应修习七支以治身心,摄尽集净诸扼要处。

其礼敬支中,三门总礼者,谓所有等一颂。非缘一方世界及一时之佛,应缘十方过去、当来及现在所有一切诸佛,以至诚心,三业敬礼,非随他转。智军阿阇黎释中云:“此复若仅顶礼一佛,所得福德且无限量,何况缘礼尔许诸佛。”

三门别礼中,身礼敬者,“普贤行愿”等一颂,谓以方时所摄一切诸佛,以意攀缘,如现前境,变化自身等诸佛刹极微尘数,而申敬礼。此复是于诸境所有普贤妙行,发净信力,由此信力发起礼敬。一身顶礼,其福尚大,况以尔许身业礼敬,其福尤大,智军阿阇黎所释也。

意敬礼者,“于一尘中”等一颂,谓于一一微尘之上,皆有一切尘数诸佛安住菩萨围绕会中,应发胜解,随念诸佛所有功德。

语敬礼者,“各以一切”等一颂,谓于诸佛功德胜誉不可穷尽,化一一身有无量首,化一一首有无量舌,以微妙音而称赞之。此中音者,即是赞辞,其支分者,谓因即是舌根(此与汉文稍有出入),海者是繁多辞。

供养支中,有上供者,“以诸最胜”等两颂。最胜华者,谓人天等处所有众多希有散华,鬘谓配贯种种妙华。此二种中,皆有一切或实或假。伎乐者,谓诸乐具,若弦若吹,若打若击。涂香者,谓妙香泥。胜伞盖者,谓诸伞中诸胜妙者。灯烛者,谓香油等气香光明,及摩尼宝有光明者。烧香者,谓配众香,或唯一种所烧然香。胜衣服者,谓一切衣中最胜妙者。最胜香者,谓妙香水供为饮水,以氛馥香遍三千界所熏水等。末香者,谓妙香末可撒可烧,或积为堆,或画坛场,支配顔色,形量高广等妙高峰。聚者加于前文一切之后,有众多义及庄饰义并种种义。

无上供者,“我以广大”等一颂。言有上者,谓世间供,此中乃是诸菩萨等神力所变微妙供具。颂后二句,于前一切不具足此二句义者,悉应加之。是说敬礼及诸供养所有等起及其境界(此与汉文稍有出入)。

悔罪支者,“我昔所作”等一颂。依三毒因身等三事,其罪自性谓我所作,此复具有亲自所作,及教他作,或于他作而发随喜,总摄一切说“诸恶业”。应念此等所有过患,悔先防后,至心忏除,则昔已作断其增长,诸未来者堵其相续。

随喜支者,“十方一切”等一颂。随念此五补特伽罗所有善利,修习欢喜,犹如贫者获得宝藏。

劝请转法轮支者,“十方所有”等一颂。谓于十方刹土之中,现证菩提,获得无著、无障碍智,未经久时,变尔许身,劝请说法。智军阿阇黎作“现证菩提”而为解释。

请住世支者,“诸佛若欲”等一颂。谓于十方刹土之中,诸欲示现般涅槃者,为令发起一切众生究竟利益、现前安乐,故变无量身,劝住佛刹微尘数劫,不般涅槃。

回向支者,“所有礼赞”等一颂。以上六支善,表举所有一切善根,悉与一切有情共同以猛利欲乐回向,令成大菩提因,永无罄尽。

如是了解此诸文义,意不余散,具如文中所说而行,则能摄持无量德聚。

此中礼敬、供养、劝请、请白、随喜五者,是为顺缘——积集资粮;悔者,是除违缘——净治罪障。随喜支中一分,于自造善修欢喜者,亦是增长自所作善。其回向者,是使积集、净治长养诸善,虽极微少,令增广多,又使现前诸已感果将罄尽者,终无穷尽。总之摄于积集、净治、增长无尽三事之中。

次令所缘明了显现,供曼陀罗,应以猛利欲乐多返祈祷,谓:“唯愿加持,从不恭敬善知识起乃至执著二种我相,所有一切颠倒分别,速当灭除;从敬知识乃至通达无我真实,所有一切无颠倒心,速当发起;及其内外一切障缘,悉当寂灭。”

正行分二:一、总共修法 二、此处修法

今初(总共修法)

所言修者,谓其数数于善所缘,令心安住,将护修习所缘行相。盖从无始,自为心所自在,心则不为自所自在,心复随向烦恼等障,而为发起一切罪恶。此修即是为令其心随自自在,堪如所欲住善所缘。

此复若随任遇所缘即使修者,则于所欲如是次第、修习尔许善所缘境,定不随转,反于如欲善所缘境堪任安住,成大障碍。若从最初令成恶习,则终生善行悉成过失。故于所修诸所缘境数量、次第,先须决定;次应发起猛利誓愿,谓如所定,不令修余;即应具足忆念正知而正修习,如所决定,令无增减。

(二、此处修法)

此处修法者,先应思惟依止胜利速成佛等及不亲近所有过患,谓能引发现法后世诸大苦等。次应多起防护之心,谓不容蓄分别尊长过失之心,随自所知,应当思惟戒定智慧闻等诸德,乃至自心未起清净行相信时,应恒修习。次应思惟如前经说,于自已作当作诸恩,乃至未发诚敬而修。

(三、完结)

后时如何行者,应将所集众多福善,以猛利欲,由《普贤行愿》及《七十愿》等,回向现时、毕竟诸可愿处。如是应于晨起、午前、午后、初夜四次修习。此复初修,若时长久,易随掉沉自在而转。此若串习,极难医改,故应时短,次数增多。如云:“有欲修心,即便截止,则于后次心欲趣入;若不尔者,见座位时,即觉发呕。”若待稍固,时渐延长。于一切中,应离太急太缓加行过失。由此能令障碍减少,疲倦昏沉等亦当消灭。

(二、未修中间应如何)

未修中间如何行者,总之虽有礼拜、旋绕及读诵等多可行事,然今此中正主要者,谓于正修时励力修已,未修之间,若于所修行相所缘,不依念知任其逸散,则所生德极其微鲜,故于中间应阅显说此法经论,数数忆持。

应由多门修集资粮生德顺缘,亦由多门净治所有违缘罪障。一切之根本应如所知,励力守护所受律仪。故亦有于所缘行相净修其心、及律仪戒、积集资粮三法之上,名为三合而引导者。

复应学习四种资粮,是易引发奢摩他道、毘缽舍那道之正因,所谓密护根门,正知而行,饮食知量,精勤修习悎寤瑜伽、于眠息时应如何行。

初中有五:以何防护者,谓遍护正念,及于正念起常委行。其中初者,谓于防护根门诸法,数数修习令不忘失;二者,谓于正念常恒委重而修习之。何所防护者,谓六种根。从何防护者,谓从可爱及非可爱六种境界。如何防护,其中有二:守护根者,谓根境合起六识后,意识便于六可爱境、六非爱境发生贪、嗔,应当励力从彼诸境护令不生。即以六根而防护者,若于何境由瞻视等能起烦恼,即于此境不纵诸根而正止息。其守护根者,是于六境,不取行相、不取随好。若由忘念烦恼炽盛起罪恶心,亦由防护而能止息。取行相者,谓于非应观视色等,正为境界,或现在前,即便作意彼等行相,现前往观。取随好者,谓于六识起后,能引贪嗔痴三之境,意识执持,或其境界虽未现前,由从他闻分别彼等。防护为何者,谓从杂染守护其意,令住善性或无记性。此中所住无覆无记者,谓威仪等时;非是持心住善缘时。

正知而行者有二:何为所行事,于彼行正知。初中有二,谓五行动业及五受用业。

其中初五之身事业者,谓若往赴所余聚落、余寺院等,若从彼还。眼事业者:一若略睹,谓无意为先,见种种境;二若详瞻,谓动意为先,而有所见。一切支节业者,谓诸支节若屈若伸。衣缽业者,谓若受用及其受持三衣及缽。乞食业者,谓饮食等。

寺内五种受用业中,身事业者:若行,谓往经行处,或往同法者所,或为法故行经于道;若住,谓住行处,同法亲教、轨范、尊重、似尊等前;若坐,谓于床等上结跏趺坐。语事业者,谓:若请受曾所未受十二分教,分别了解;诸已受者,或自诵读,或为他说,或为引发正精进故,与他议论。所有言说。意事业者,谓诸默然。若于中夜而正眠卧;若赴静处思所闻义;若以九心修三摩地;若正勤修毘缽舍那;或于热季极疲倦时,于非时中起睡眠欲,略为消遣。昼夜二业者,谓于永日及初、后夜不应睡眠,此亦显示身语二业。言睡眠者,显示唯是夜间之业,及是意业。

于此十事正知行者,谓随发起若行动业或受用业,即于此业先应住念,不放逸行。由彼二种所摄持故,应以何相而正观察,如何方便而正观察,即以是相、如是方便观察正知。

此中复有四种行相:初谓于其身事业等十种依处,应以何相如何观察,即于是处,以是行相如是观察,譬如于其往返事业,如律所说往返行仪,正了知已,即于其时正知现前,行如是事;二谓于其何种方所,应以何相如何观察,即于是方,以是行相如是观察,譬如行时,应先了知沽酒等处五非应行,除此所余是可行处,于彼彼时安住正知;三谓于其何等时分,应以何相如何观察,即于是时,以如是相如是观察,譬如午前可赴聚落,午后不可,既了知已,即如是行,尔时亦应安住正知;四于所有此诸事业,应以何相如何观察,即应于其尔所事业,以如是相如是观察,譬如宣说行时,应当极善防护而入他家,所有此等行走学处,悉当忆念。

总之,所有若昼若夜一切现行,悉应忆念,了知其中应不应行。于进止时,一切皆应安住正知,谓我现前正行如是若进若止。

若如是行,则现法中不为罪染,没后亦不堕诸恶趣,诸道证德未获得者,即住能得正因资粮。

此与密护根门二者,如圣无著引经解释而正录取。若能励力修此二事,则能增长一切善行,非余能等;特能清净尸罗及能速引止观所摄无分别心胜三摩地,故应勤学。

饮食知量者,谓具四法。非太减少,若太减少,饥虚羸劣,无势修善,故所食量,应令未到次日食时无饥损恼;非太多食,若食太多,令身沉重,如负重担,息难出入,增长昏睡,无所堪任,故于断惑全无势力;相宜而食、消化而食者,依饮食起,诸旧苦受,悉当断除,诸新苦受,皆不生长;非染污心中量食者,谓不起众罪安乐而住。

又于饮食爱著对治者,谓依修习饮食过患。过患有三。

由受用因所生过患者,谓应思惟任何精妙色香味食,为齿所嚼,为涎所湿,犹如呕吐。

由食消化所生过患者,谓思所食至中夜分或后夜分,消化之后,生血肉等,诸余一类变成大小便秽不净,住身下分。此复日日应须除遣,及由依食生多疾病。

由求饮食所起过患,此有五种:由为成办所生过患者,谓为成办食及食因,遭寒热苦,多施劬劳,若不成办忧憾而苦,设若成办亦恐劫夺及损失故,发起猛利精勤守护而受诸苦;亲友失坏者,谓由此故,虽父子等,互相斗诤;不知满足者,由于饮食爱增长故,诸国王等互相阵战,领受非一众多大苦;无自在过失者,诸食他食者,为其主故,与他斗竞,受众多苦;从恶行生者,谓为饮食、饮食因故,三门[1]造罪,临命终时,忆念其罪追悔而死,没后复当堕诸恶趣。

虽乃如是,然亦略有少许胜利,谓由饮食安住其身。若唯为此故,依止饮食,不应道理。故应善思而后受用,谓由身住,我当善修清净梵行。施者施主亦为希求殊胜果故,榨皮血肉而行惠施,亦当成办彼等所愿,令得大果。又应忆念《集学论》说,应当思念饶益施主及身中虫,现以财摄,于当来世,当以法摄。又应思惟当办一切有情义利,而受饮食。《亲友书》亦云:“应知饮食如医药,无贪嗔痴而近习,非为骄故非慢故,非壮唯为住其身。”

精勤修习悎寤瑜伽,于眠息时如何行者,《亲友书》云:“种性之主于永昼,夜间亦过初后分,眠时亦莫空无果,具足正念于中眠。”此显永日及其夜间初后二分,若正修时,若其中间,如所应行。故行坐时,应从五盖净修其心,令不唐捐,如前已说。此与护根正知三中,皆具修时修后二法,此中所说,是修后者。眠睡现行是修后事,故此莫令空无果。如何眠者,谓于永日及夜三分,于初分中修诸善行,过初分已至中分时,应当眠息。诸为睡眠所养大种,由须睡眠而增长故。若能如是长养其身,于诸善品修二精进,极有堪能,极为利益。

临睡息时,应出房外,洗足入内,右胁而卧,重叠左足于右足上,犹如狮子而正睡眠。如狮子卧者,犹如一切旁生之中,狮力最大,心高而稳,摧伏于他。如是修习悎寤瑜伽,亦应由其大势力等,伏他而住,故如狮卧。饿鬼、诸天及受欲人所有卧状,则不能尔。彼等一切悉具懈怠,精进微劣,少伏他故。又有异门,犹如狮子右胁卧者,法尔令身能不缓散,虽睡沉已亦不忘念,睡不浓厚,无诸恶梦。若不如是而睡眠者,违前四种一切过失,悉当生起。

以何意乐睡眠有四。

光明想者,谓应善取光明之相,以其光心而睡眠之,由是睡时心无黑暗。

念者,谓闻思修诸善法义所成正念,乃至未入熟睡之际,应令随逐。由此能令已睡沉时等同未睡,于彼诸法心多随转,总之,睡时亦能修诸善行。

正知者,谓由如是依止念时,随起烦恼即能了知,断除不受。

起想有三:初者谓一切种,其心不应为睡所蔽,应以精进所摄之心惊慑而眠,犹如伤鹿,由此睡眠不甚沉重,不越起时而能醒觉;二者谓作是念,我今应修佛所开许悎寤瑜伽,为修此故,应大励力引发欲乐,由是能依佛所开许狮子卧式眠无增减;三者谓应作是思,如我今日勤修悎寤及诸善法,明日亦应如是勤修,由是于善欲乐相续,虽忘念中亦能精勤修上上品。

此食睡行若能无罪具义而行,现见能遮众多无义虚耗寿数故,如圣者无著引经,如所抉择而为解说。

如是唯除正修时中所有不共修法之外,加行、正行、完结、中间诸应行者,从此乃至毘缽舍那,所修一切所缘行相,皆如是行。已释中间所应行说。

(二、破除此中邪妄分别)

第二,破除于此修轨邪执分别者。心未趣向圣言及释诸大教典现教授者,作如是言:正修道时,不应于境数数观察,唯应止修。若以观慧数观择者,是闻思时故;又诸分别是有相执,于正等觉为障碍故。

此乃未达修行扼要极大乱说。《庄严经论》云:“此依先闻如理作意起,修正作意真义境智生。”此说从其思所成慧如理作意所闻诸义,修所成慧真义现观乃得起故。

故所应修者,须先从他闻,由他力故而发定解。次乃自以圣教正理,如理思惟所闻诸义,由自力故而得决定。如是若由闻思决定,远离疑惑,数数串习,是名为修。故以数数观察而修及不观察住止而修,二俱须要,以于闻思所抉择义,现见俱有不观止住及以观慧思择修故。是故若许一切修习皆止修者,如持一麦说一切谷皆唯是此,等同无异。

复如闻所成慧以闻为先,思所成慧以思为先,如是修所成慧亦应以修为先,以其修慧从修成故。若如是者,则修所成慧前行之修,即是修习思所成慧所决定义,故说修慧从思慧生。以是若有几许多闻,亦有尔多从此成慧;此慧几多,其思亦多,思惟多故,从思成慧亦当不尠;如思慧多,则多修行,修行多故,则有众多灭除过失、引德道理。故诸经论,皆说于修,闻思最要。

若谓闻思所抉择者,非为修故,唯是广辟诸外知解,若正修时,另修一种无关余事,如示跑处,另向余跑,则前所说悉无系属,亦是善破诸圣言中,诸总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,则其乱说“趣无错道不须多闻”亦成善说。

未达此等扼要之相,即是:多习经典续部,与一从来未习教者,于正修时,二人所修全无多寡。又彼行者,是执闻法及观择等以为过失,诸恶轨派令成坚固。

是故串习闻思二慧所决定义,虽非修成,然许是修,有何相违?若相违者,则诸异生未得初禅未到定时,应全无修。以欲地中,除说已得入大地时,由彼因缘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余于欲地无修所成,《对法论》中数宣说故。

故言修者,应当了知,如《波罗蜜多释论·明显文句》中云:“所言修者,谓令其意,成彼体分,或成彼事。”譬如说云修信、修悲,是须令意生为彼彼。

以是诸大译师,有译修道,有译串习。如《现观庄严论》云:“见习诸道中。”盖修习二,同一义故。又如至尊慈氏云:“抉择分见道,及于修道中,数思惟称量,观察修习道。”此说大乘圣者修道,尚有数数思惟、称量、观察。思择此语,则知若说将护与修二事相违,是可笑处。

如是如说修习净信、修四无量、修菩提心、修无常苦,皆是数数思择将护,说名为修,极多无边。《入行论》及《集学论》云:“为自意修我造此。”是二论中所说一切道之次第,皆说为修。《集学论》云:“以如是故,身受用福,如其所应,当恒修习,舍护净长。”此说身及受用、善根等三,于一一中,皆作舍护净长四事,说此一切皆名为修。故言修者,不应执其范围太小。

又说一切分别是相执故,障碍成佛,弃舍一切观察之修。此为最下邪妄分别,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规。破除此执,于止观时兹当广说。

又此邪执障碍敬重诸大教典,以彼诸教所有义理,现见多须以观察慧而思择故,诸思择者亦见修时无所须故。又此即是圣教隐没极大因缘,以见诸大经论非是教授,心不重故。

如是修道有思择修及不思择止修二种,然如何者思择修耶,及如何者止住修耶?谨当解释。

如于知识修习净信及修暇满义大难得、死没无常、业果、生死过患及菩提心,须思择修。谓于此等,须能令心猛利,恒常变改其意。此若无者,则不能灭此之违品——不敬等故;起如是心,唯须依赖数数观察思择修故。如于贪境,若多增益可爱之相,则能生起猛利之贪;及于怨敌,若多思惟不悦意相,则能生起猛利嗔恚。是故修习此诸道者,境相明显不明皆可,然须心力猛利恒常,故应观修。

若心不能住一所缘,于一所缘,为令如欲堪能住故,修止等时,若数观察,住心不生,故于尔时则须止修。于止观时此当广说。

又有未解此理者,说凡智者唯应观修,凡孤萨黎唯应止修。此说亦非,以此一一皆须二故。虽诸智者,亦须修习奢摩他等;诸孤萨黎于善知识,亦须修习猛信等故。又此二种修行道理,于诸经藏及续藏中俱说多种。须由观察而修习者,若无观修或是微少,则不能生无垢净慧道胜命根,慧纵略生亦不增长,故于修道全无进步,道所修证最究竟者,如敬母阿阇黎云:“慧中如遍智。”谓能无杂简择一切如所有性、尽所有性,即是慧故。

是故于道几许修习,反有尔许重大忘念,念力钝劣,简择取舍意渐迟钝,当知即是走入错道正因之相。

又于三宝等功德差别,若能多知,依此之信亦多增长;若多了知生死过患,故生众多厌患出离;若由多门能见解脱所有胜利,故亦于此猛利希求;若多了解大菩提心及六度等希有诸行,则于此等诸不退信,欲乐精进,渐能增广。如是一切皆依观慧,观察经义修习而起,故诸智者应于此理引起定解,他不能转。

诸于修理见解极狭者,作如是言:“若以观慧极多思择而修习者,则能障碍专注一缘胜三摩地,故不能成坚固等持。”此当宣说。若谓其心于一所缘,如其所欲堪能安住,此三摩地先未成办,现新修时,若数观择众多所缘,定则不生,乃至其定未成以来,于引定修,唯应止修,亦是我许。

若谓引发如是定前,观修众多即许是此定障碍者,是全未解大车释论宣说引发三摩地轨。谓如黠慧锻师,将诸金银数数火烧、数数水洗,净除所有一切垢秽,成极柔软堪能随顺,次作耳环等诸庄严具,如欲而转,堪能成办。如是先于烦恼、随惑及诸恶行,如在修习诸黑业果、生死患等时中所说,应以观慧数数修习彼等过患,令心热恼或起厌离。以是作意如火烧金,令意背弃诸黑恶品,净此诸垢。如在修习知识功德、暇满义大、三宝功德、白净业果及菩提心诸胜利等时中所说,以观察慧数数修习此等功德,令心润泽或令净信。以此作意如水洗金,令意趣向诸白净品,爱乐欢喜,以白善法泽润其心。如是成已,随所欲修若止若观,于彼属意,无大劬劳即能成办。如是观修即是成办无分别定胜方便故。如是亦如圣无著云:“譬如黠慧锻师或彼弟子,若时为欲净除金银一切垢秽,于时时中火烧水洗,柔软随顺,现前堪能成办彼彼妙庄严具。黠慧锻师若彼弟子,随所了知,顺彼工巧,以诸工具随所欲乐妙庄严相皆能成办。如是诸瑜伽师,若时令心由不趣向贪等垢秽而生厌离,即能不趣染污忧恼,若时令心由于善品爱乐趣向,即生欢喜。次瑜伽师为令其心于奢摩他品或毗钵舍那品加行修习,即于彼彼极能随顺、极能安住,无动无转,如为成办所思义故,皆能成办。”

又能令心坚固安住一所缘境胜三摩地,所有违缘要有二种,谓沉及掉。是中若有猛利无间见三宝等功德之心,则其沉没极易断除。以彼对治,即是由见功德门中策举其心,定量诸师多宣说故。若有无间猛利能见无常苦等过患之心,则其掉举极易断除,以掉举者是贪分摄散乱之心,能对治彼,诸经论中赞厌离故。是故从于知识修信乃至净修行心以来,若有几许众多熏修,即有尔许速易成办智者所喜妙三摩地。又非但止修,即诸观修亦须远离掉沉二过,将护修习。

此教授中,诸大善巧先觉尊长随授何等应时所缘,为令于其所缘法类起定解故,由师教授引诸经论应时之义,更以先觉语录庄严,环绕其心圆满讲说。又如说云:“若善说者为善听者宣讲演说,如法会中所变心力,暗中独思难得生起。”善哉,诚然。故不应谓,此是修时方略策励,以此所说闻思之时、修行时者,即是计执说众多法与正修持二时相违邪分别故。

然能了解一切讲说皆为修持者,实属少际,故能略摄所应修事,亦可别书。

能不能现一切至言皆教授者,唯是于此修习道理,获与未获决定知解,随逐而成。况于法藏诸未学者,纵于经咒广大教典诸久习者,至修道时,现见多成自所学习经论对方。此亦虽应广为抉择,然恐文繁故不多说。

破于修理诸邪分别,已广释讫。

 

[1]“三业”有讹误,应改为“三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