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书译例

 

1、本论原本,依拉萨新旧两版菩提道次第广论,及广论四家注。

2、本论所译法数名词,多依奘师所译。

3、本论之名词,凡汉文经律论中所无者,俱依藏文原义及师口授译之。

4、本论人名地名物名内地所无者,悉皆译音,所引经论与旧译汉文间有不合者,系依藏文译成。

5、本论科目,多依藏文原式。

6、本论卷帙浩繁,翻译时间短促,兼之强半系由藏来川之行程中仓促所译,失当之处,势所难免,希读者谅而教之。

7、本论曾请太虚大师参订译文,并于科目上加甲乙等字,因时间仓促仅完四卷。兹因各方要求付印,故仍照原译印出。

(注:本论正文中加括号的科目,皆为方便读者之举,实非原文所有。)

 

太 虚

比因西藏学者法尊译出黄衣士宗喀巴祖师所造《菩提道次第广论》,教授世苑汉藏院学僧,将梓行而问世。余为参订其译文,阅至“如是以诸共道净相续已,决定应须趣入密咒,以能速满二资粮故。设逾共道非所堪能,或由种性功能虚劣,不乐趣密咒者,则唯应将此之次第加以推广。”其为特尚密宗之理论,甚为显然。例之贤首以别教一乘特尚《华严》,天台以纯圆独妙特尚《法华》,固将无别。然中国尚禅宗者,斥除一切经律论义,虽若《宗镜录》遍录经论,亦但扬厥宗,鄙余法为中、下。尚净土者,亦劝人不参禅学教,专守一句弥陀。贤、台虽可以小始终顿、藏通别圆位摄所余佛言,然既为劣机而设,非胜根所必须,纵曰圆人无不可用为圆法,亦唯俟不获已时始一援之,而学者又谁肯劣根自居,于是亦皆被弃。

此风至日本而加厉,横判显密教、竖判十住心之东密,则除秘密尽排为浅显。高唱经题之日莲,则于《法华》亦舍迹门而仅崇本门。今日本虽经明治维新复兴,然亦只有各宗而无整全之佛教。

中国至清季,除参话头、念弥陀外,时一讲习者,亦禅之《楞严》,净之《弥陀疏钞》及天台《法华》与《四教仪》,或贤首《五教仪》,附《相宗八要》而已。经律论古疏早多散失,保之大藏者亦徒资供奉,或翻阅以种善根耳。空疏媕陋之既极,唯仗沿习风俗以支持。学校兴而一呼迷信,几溃颓无以复存。迄今欲扶掖以经论律仪,亦尚无以树立其基础,而借观西藏四五百年来之黄衣士风教,独能卓然安住,内充外弘,遐被康青蒙满而不匮。为之胜缘者虽非一,而此论力阐上士道必经中、下士道,俾趣密之士,亦须取一切经律论所诠戒定慧遍为教授,实为最主要原因。论云:“如道炬释:‘未修止观,学习律仪学处以前,是为戒学。奢摩他者,是为定学。毗钵舍那,是为慧学。复次奢摩他前,是方便分福德资粮,依世俗谛广大道次。发起三种殊胜慧者,是般若分智慧资粮,依胜义谛甚深道次。’若于此次第决定、数量决定之智慧方便中仅取一分者,当决定知不成菩提。”

福德资粮则人天俱摄,智慧资粮则声缘相协。律及经论,皆所依止,仅取一分,不成菩提。虽未尝不别有最胜之归趣,而确定皆摄入次第之过程。于是不没自宗,不离余法,而巧能安立一切言教皆趣修证。故从天竺相性各判三时,以致华、日诸宗之判摄时教,皆逊此论独具之优点。余昔于佛学概论,明因缘所生法为五乘共法,三法印为三乘共法,一切法实相至无障碍法界为大乘不共法。后于《大乘本生心地观经》,又增说共不共通法为总要,粗引端绪,语焉不彰。今虽未能独崇密宗,欣睹三士道总建立之典要,乃特提出以申论之。

 

民国二十四年一月三十日于世苑图书馆